无趣从来不是严肃的近义词,但却是有趣的反义词,“有趣”反映了一个国家的创造力,而越来越多的“无趣”,正在摧毁着我们的文化与历史。

有些中国人不是没有性格,是既没有性,也没有格,这里的性当然不是指大家喜闻乐见的“性生活”,而是“个性”,格则是指“格调”,也就是生活方式,你肯定会说,没有个性还是人吗?我们每个人都有个性啊,没错,我们都有个性,但往往缺乏勇气,自己的“个性”最终会被社会的“个性”同化,变得泯然众人,中国从来不缺少“成功”的故事,而是缺少有趣的人,一个功利为先的社会,想要变得有趣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。

在当代中国,人们之所以经常把羞耻转为愤怒,这是因为脆弱的安全感在羞耻面前立刻会土崩瓦解,那些所谓的面子不过是众筹的谎言,谁都清清楚楚却又表现的糊里糊涂,真的是难得糊涂吗?有时候可能是不得不糊涂,不敢不糊涂,甚至有人把糊涂当成了清醒,勇气一直是比49年的茅台还要稀有的奢侈品。

勇气来源于信仰,而信仰则同样是神州这片大地上的稀缺资源,我们住在水泥与钢筋的房子里,远离了土地,但距离天空又仍然太远,信仰的缺失让我们饥不择食,人们变得讨厌“孤独”,疯狂渴望社会性带来的安慰,或许只有放弃与妥协才是最安全的救赎,同时幅员辽阔的统一国家,也为整个社会的麻木提供了足够的冗余,相比于兴趣与勇气,成为工具才是“国家”需要的价值。

在中国,是科举制度重塑了兴趣与金钱的关系,在那个年代,读书人往往不是掌握具体技术的“技工”,而是严重脱离生产实际,被统治者用权利的诱惑圈养起来的奴隶,类似佛伦伦萨羊毛工人协会那种组织永远不会出现,有的只是,汉诺塔式的官僚机构,年轻人想要“上进”,只能把自己的兴趣与“梦想”设定为既得利益者圈定的范围,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动,上百年的科举制度造就了这种可怕的社会舆论惯性。

那么,我们如何逃离社会惯性,成为一个有趣的人呢?抱歉,这篇文章并不是成功学的鸡汤,这是个无解的问题,所谓“有趣”是一个私有的标准,与他人无关,并不是来源于他人的赞美,而是自己的内心。

就像旅行者探测器一样,要想“逃离”太阳系,除了本身的动力,还需要行星排列的机遇,人也一样,逃离的距离与速度都需要精打细算,当然学会“逃”永远比学会改变来的容易和自然,用个人的力量对抗集体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,能够耗尽惯性的,是那无处不在却又无声无息的“摩擦力”,而逃跑则是增加社会摩擦力的一个好办法。

这里的逃,更多的是指精神层面的逃,拒绝国产洗脑剧,远离中文世界信息轰炸,学习非母语语言等,当然,这些很难做到,但至少我们不要因为自己成了少数派而恐慌。

在战场上,逃跑和进攻的唯一区别就是前进的方向,或者说“逃跑”即是“逆向进攻”,在三维世界,正方体都有六个面,更何况我们的内心呢?做一份计划,名为“逃跑”吧。

*文中的旅行者号探测器是旅行者1号和2号的统称。